In the business of theology it is hard not to be controversial - Jurgen Moltmann

Thursday 15 February 2007

再生勇士Angelo


Angelo出院已經差不多兩星期了,除了性情、喜好、習慣有少許改變,和有某些事情需要重新學習之外,一切安好。


看來,他的體魄應該不會比手術前遜色,記性和反應更是明顯地勝於從前,現在每次見到他,我真的從心底裡感到高興,借用保羅在新約書信裡常用的字眼 (和合本),一想到他,就不住的感謝上帝。(這句絕不能亂引,保羅通常說這句是罵人的前奏,但我不是。)


對著月曆算一算,原來已經是三個多星期前的事了 …


已經好一段日子,Angelo常常投訴不舒服,行動緩慢頭腦閉塞。那天午飯前又好像有點異樣,我就從工作間陪他到學院的醫療室去。當值的Dr. Jessie是個博士 (不過我不知道她是甚麼專科的,在神學院當值的也許是神學博士也說不定),替他檢查過又稍為料理一下,說行了沒事了,當時大家還有說有笑的,我們也就高高興興的走回鄰座大樓的工作間,還對知情的同學報喜,沒事了。


不料隨後那幾十分鐘,他的情況急轉直下,反應變得呆呆的,我望著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望著我,直把我嚇壞了。二話不說再帶他到醫療室。這次,我差不多要半背半拖的扶著他。


Jessie剛吃完午餐回來,看兩看搞兩搞,即說,不妙,很可能是腦部或者接駁腦部的地方出問題,快送他到大學中央的救援中心!


好不容易到了大學中央,一進門,人馬鼎盛設備完善,他們一面聽我講述事情的經過,一面開始替他檢查。當時,Angelo的神智已經模糊得近乎沒有反應,我好怕,在胡思亂想 …


Angelo是跟我同期來愛丁堡的。他原籍美國,在中國出生,很小的時候還在香港稍為住過一下。最初認識時,只覺得他很會幫助人,後來接觸多,交情也深了,我們曾經一起到過巴黎、坎特伯里、瑞典,在不同的學術會議裡共同進退。他從我身上學了些廣東話,我也透過他而更多認識了世界。雖然我很少在人前提起他,但那刻我赫然發覺,原來我們交情不淺啊。


兩年多以來,我已經連番失去了幾個在香港的significant others,今年初小兒任我游大去也令我木訥良久,那幾天每當獨自一人時就會痛哭。嚐盡了離別的無奈,難道又要再來一趟?


第二天,救援中心電召我過去,說要當面跟我解釋情況。ChristinaGavin兩位醫生告訴我,經過全面的檢查,確定Angelo的大腦實際上已經不能運作,他或許有時候會好像稍稍清醒一會,但其實是沒有反應的,不消幾分鐘就會再陷入昏迷;我們可以不斷替他急救叫他回來,但那沒意思。


我已經作了最壞打算,就問,那他的腦部是死了?是甚麼原因導致的?我們沒有甚麼可以做了嗎?


也不是,他們說,是大腦裡面某個部份衰歇了,原因通常都是不明的,不過他這麼年輕就有點不尋常。(對呀,他比我小很多啊。) 不過那部位是可以換的,看能否找到適合的啦。如果不做移植手術的話,那他就只能永遠的躺著了。


既有生機,那個下午醫生就在網上到處尋找適合的器官,他們還一面找一面教我辨認需要符合的條件,讓我學懂了許多。結果,沒有花多久就找到了,但跟對方聯絡和盤算一些實際安排也消耗了好幾個鐘頭,到晚上才得落實。


之後我天天來回病房和學院之間,真夠勞累。到了腦部手術的大日子,我罕有地一早就飆到現場,見證Angelo的偉大時刻。只見Christina小心翼翼地把死去的切除拿掉,還拿起來給我看看,然後由Gavin (嘉薰醫生?) 把新的放進去,縫合好,看他好像很輕鬆似的。


之後,他們說還要一口氣做連串跟進小手術,叫我先回去,晚點再過來,他應該開始蘇醒的了。我懷著多天以來未曾有過的輕鬆心情回學院主持導修課。


可是,當我後來折返病房的時候,晴天霹靂,他們凝重地說,Angelo沒有辦法醒過來。原來那個死去的部份雖然換了,卻發現他腦部仍然缺乏一種必要的基本元素,大腦根本不能運作。那時,他們就正在四處聯絡,看看那裡可以最快提供得到,又要跟他的DNA匹配,假如找不到就不知怎辦了。那夜,我本來滿懷的希望直插谷底,又坐了一程過山車。


那個深夜,突然傳來一陣興奮的聲音,嗨,找到了,明天一早就可以給他。噢,那個晚上,睡得真好。


翌日下午,Angelo終於醒來了。那刻他雖然表現還有點呆滯,但是雙目有神,跟出事之前差得遠了。不過始終經過了腦部大手術,他說自己腦袋空白一片,要我逐步替他補回記憶 -- 那好辦,只要一給他看看他打過的論文,就甚麼都回來了。


出院前最後的檢查顯示,Angelo現在的記憶力是以前的雙倍,思考反應的速度也比從前優勝。最奇怪的是,他懂的中文好像比前多了。不過醫生告誡我們,他有前科,一切要小心。


Angelo出了院康復了,我才可以全身投入陪我的Athesis嘛。


連結:Angelo身世之謎


9 comments:

Yam 飲者 said...

放在後面的前言:Angelo身世之謎:

Angelo本來不叫Angelo,那是手術之後才改的名字。
他本來的名字很冰冷,就叫『我的電腦』,姓Dell。上個月我聽了卡迪夫大學的Stephen Pattison講人與物件的關係,突然想到應該替它起個像樣的名字,開始稱她為Angela。
Angela是我從前的同事毛導筆下/鏡頭下那個Jola的媽媽,在小鬍子醫生羅艾喬急救無效之下與世長辭;小鬍子飲者為了替羅醫生補償,打算好好的對待手上的Angela。
但果真是最怕改壞名,Angela一名還沒真的叫出口,她就出事了。
手術之後,我決定叫他Angelo,連性別也變了。

我的電腦Angela的硬碟/硬盤 (Hard Disk) 死了,然而不幸中仍有大幸。
首先是我數月前有不詳之兆,買了個外置硬碟儲存一切,加上電腦支援中心努力營救,基本上沒有失去任何重要資料。
其次是大學圖書館有手提電腦外借,像借書一樣,雖然不及Angela般合拍,而且性格反叛常常自作主張,但我總不致一切停頓。
其三是神學院和大學中央的電腦支援,想不到連我們研究生的私人電腦也照顧,不收分文,而且熱心認真,完全超出劉德華『今時今日服務態度』的標準,特此衷心致謝 (雖然他們看不懂中文)。

Angelo換上了60GB的新硬碟代替以前那30GB的,又把記憶體RAM增大了,所以能耐比本來的Angela強了。

Anonymous said...

頂!嚇得我吖!
我都喺年初和已經殘廢了的東芝先生分左手,現己投向惠普的懷抱.新歡都好唔錯,只係我好肉赤嗰筆掟煲費!

Anonymous said...

俾你嚇死!有再生勇士陪你,相信你步履更見清爽啦。

Yam 飲者 said...

加爾文:
你好忍心啊,他只是殘廢,你就已經另結新歡,一點都不念舊情,唔…
我事發時也非常擔心Angela就此不辭而別,要另娶續絃,事關有人告訴我,手提電腦好似冇得換hard disk個播,咁就鋪張好多囉!幸好,總算找到相信是全UK最抵買的,做個換腦兼變性手術,搞掂。
不過…你講野斯文D啦,好學唔學,學我開口埋口頂頂聲,唔好架。

OiOi Ma:承你貴言啦。目前勇士跟我還在蜜月期,表現很好,但願腦長久。

Benjamin Wu said...

和本篇無關的回應: 幫主您交遊廣闊, 按照地圖顯示, 連在 United Arab Emirates 都有您的讀者!

Anonymous said...

飲者,咁我祝你今年人同腦都精神爽利,字如泉湧啦﹗

Anonymous said...

飲者,玩野咩!

仲我睇得咁鬼認真,都係卡雯鬧得好:頂!

Anonymous said...

飲者,祝你新年快樂,早日榮歸啦!

Yam 飲者 said...

Ben幫主:託幫主鴻福,見笑見笑。

婉雯、輝記:謝謝。老夫盡力而為吧。

HMV:頂!你又頂咩呀!我都寫得好認真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