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 the business of theology it is hard not to be controversial - Jurgen Moltmann

Sunday 18 June 2006

160.70.3

這個週末,咱神學院藉口慶祝新院 (New College) 奠基160周年,及遷入新院神學圖書館70周年,招待校友回歸。

書生賀壽,歌舞連場欠奉,全靠口水取勝。校友聚餐我沒能力參加,一來尚未升級為校友,二來貴 (午餐都要廿鎊晚餐仲廿五鎊添呀大佬),但是星期六整天連串講座和中間的免費茶點我就全部奉陪,還有圖書館展出一批幾百年的珍藏古書,和多年來首次搞的戶外花園酒會,都相當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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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打頭陣是愛丁堡大學前校長、現宗教哲學榮譽教授Stewart Sutherland勳爵主講『潘霍華:天國尋道還是浪蕩人間?』(Dietrich Bonhoeffer: Pilgrim or Nomad?),從故事現場進入內心世界再推進神學反思,以盎然趣味帶動無窮思緒,高手。

1943年某夜,他們一家慶祝老父七十五歲生日,兄弟姐妹跟小時候一樣,晚飯後輪流演奏樂器,潘霍華也彈一手好鋼琴。同一晚,他也在焦急地等一個電話,等到了,對方說,炸彈沒有爆炸,行刺希特拉的行動失敗了。不久之後,潘霍華被捕。19455月,由希特拉親自下令執行環首死刑。

潘霍華生於一個中產知識分子家庭,父親是柏林大學教授、全德國敬仰的精神醫學權威,自小受愛國薰陶,文質彬彬與世無爭,少年時代已經口口聲聲話要讀神學,最後卻因叛國和企圖行刺國家領導人的罪名被判死刑,這個對比本身已經引來無限想像和爭議。

Lord Sutherland認為,潘霍華的神學思想從來一致,並非前後期斷裂,只不過他並非John Bunyan《天路歷程》(The Pilgrim’s Progress) 所描繪的天國尋道者那種模式,從頭到尾只做一件事情,而是在生命裡頭有多個主題,因此顯得浪蕩人間。

Sutherland強調,nomad絕對不是迷途的人,而且對身處的地方瞭如指掌,可以為別人指點迷津,只不過他走的不是一條直路罷了。而潘霍華的人生雖然有多個主題,但都歸於一個基本點,總是以基督為中心 (Christocentric)

我們看潘霍華,常常只抽空地看他的神學思想,卻少留意他的家庭生活、他的血肉故事。我也只是早前買了一本他的生平圖片集,才突然對他的成長歷程好奇起來。Lord Sutherland的連串小片段,尤其是那浪蕩人間的意像,令我很舒服而且共鳴。我不也正是個流浪的theological nomad麼?

‘It is not by his omnipotence but his weakness that Christ has helped us.’ Dietrich Bonhoeff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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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是一場沒有桌的圓桌座談,由蘇格蘭BBC前任宗教節目編輯主持,討論『宗教與媒體』。講得客氣點,乏善足陳。坦白點,是離行離剌。

開動整場討論的問題,竟然是:「媒體能夠有效盛載宗教信息嗎?有沒有甚麼媒體是比其他媒體更適合的呢?」嘩,主持人究竟昏睡了多少年?他的想法像極了卅年前Malcolm Muggeridge (Christ and the Media1977) 所議論的,或許更像我大學時代的幼亂 (幼稚兼混亂) 思維。

論者基本上兜來兜去都是說,問題不在甚麼媒體,而在作品是否優質。噢,那怎樣才是優質媒體作品呢?沒有人提過。

也不能怪四位論者,只能怪主持人,自己對整個議題沒有做過甚麼思考,又找來幾位對這課題沒有甚麼深入思考的人參與討論 一個擺明歧視流行媒體的格拉斯哥神學與文學教授,一個劇評人,一個忘了是甚麼人。唯一例外,也許是那位蘇格蘭教會的發言人,但她事後告訴我們,她是主動提出參與的。

本來以為有甚麼高人勁野,完場後咱們幾個「媒體與神學」博士生自自浸浸,一致裁定主持人的事前設計和現場處理俱差,議題空泛過時,討論飄忽無重點,句號。

我心裡其實戚戚然。愛丁堡大學神學院,是世界上最早 (也可能仍然是唯一) 從嚴謹的神學學術角度審視基督信仰與媒體文化互動關係的研究學府,慶祝校慶的時候卻出現一個如此差勁的圓桌討論,跟學院在這方面的水平完全不匹配。麥佐人老師安息在劍橋,看不到現場慘況,真不知算他有幸還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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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另一場分享,兩位六十年代畢業的校友,和兩位剛獲大學擢升為個人教席教授的現任老師,透過昔日趣聞、歷史檔案、和近年發展,暢論愛丁堡神學院近數十年來的演變,都幾過癮。

咱學院的轉變其實反映蘇格蘭和不列顛聯合王國以致世界基督教的轉變。一方面老師不再是白人男性獨霸天下,女性老師已佔三分一。二方面以前本科生都是唸BD (神道學士) 準備當蘇格蘭教會牧師的,絕大部分是男生,現在大部分本科生唸主修神學或者主修宗教研究的MA (在蘇格蘭制度裡是undergraduate degree),男各半;研究生則陣容更龐大,而且超過一半來自歐盟以外。

基督教會最蓬勃的重心早已不再在西方,神學早已不再是男性天下,現在神學研究與宗教研究合流,大勢所趨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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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還有,我們今年「考第三」呀。

五月底出版的《衛報》大學派排行榜,敝學院在『神學與宗教科』排名全國第三。接著出版的《泰晤士報》大學指南,則把敝學院放在第六位。

好似幾得咁。

3 comments:

Anonymous said...

飲樣
你閉關多時,功力大進...打咁長篇!!幾千字啊...仲唔洗我幫手添Orz
你都似nomad,成日唱舊歌...\^o^/

Yam 飲者 said...

唉,別這樣笑我啦,只不過用兩天飯前飯後的時間為自己的見聞和感想做個紀錄罷了,記性差嘛。這篇看來很長,但其實有些東西不需要動用太多思考,容易寫,可以寫得快點囉。其他時候,有些事與思真的很想寫下來的,但知道太複雜,會消耗太多時間,負擔不來,就作罷了。

Anonymous said...

幫我刪走上面的留言呀,有人幫我餵了kissu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