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 the business of theology it is hard not to be controversial - Jurgen Moltmann

Tuesday, 30 May 2006

願望成真的代價

'Be careful what you wish for, it might come true.'
-- J.K. Rowling


當我們很慚愧地只懂得對著電腦鍵盤來「寫」文章的時候,她依然堅持提筆用紙。

正在愛丁堡家裡埋頭寫Harry Potter第七集大結局的J.K. Rowling,早前在自己的網頁裡抱怨,在她家附近買不到單行紙來寫作。結果呢,她的擁躉紛紛送上大量紙張,更有附近的文具店送她一張地圖,教她就近那裡有紙賣。

現在她說,收到的紙足夠寫幾本第七集,沒有藉口不寫了。

我忽然又想起以前讀的神學院,聽說有個老師曾經說:「If God wants to punish you, He promises your prayer。」他大概只是講笑,但我死都記得。

所以話呢,咪以為願望成真好過癮,分分鐘玩死自己。

Sunday, 28 May 2006

當布殊不是總統時

On The West Wing:

'One of the only things that has made life worth living for the left-leaning liberals in the United States since George W. Bush became president is the small fact that, for one hour on Wednesday evenings, he is not the president.' --- J. Elizabeth Clark
from: 'The Bartlet Administration and Contemporary Populism in NBC's The West Wing', p.224, in Michael Hammond and Lucy Mazon (eds., 2005) The Contemporary Television Series.


【5月31日補充】

我從來不是The West Wing的擁躉,片集由1999 (還是2000?) 推出以來,從來沒有真正看過--直到去年,Channel 4 在免費數碼電視 (Digital Freeview) 裡推出新頻道More4,以首播第六季的The West Wing作其中一項重點推廣,播映時段剛好是我慣常的煮食/晚飯時間 (星期五9pm / 星期日8pm),便給了自己一個藉口「順理成章」地開始收看。

誰料不看尤可,一看停不了。如今由第六季追到第七季 (據說是結局篇了),劇本絲絲入扣的精妙,人物血肉縱橫,劇情交錯美國社會政治議題和國際形勢,我只能像大力金剛腿推銷「少能武功」一樣說:「近!」

中個多月前有一集,完全令我放下晚餐看得眼定定。那次整集從頭到尾是一場總統競選的電視辯論,全無其他枝節,候選人和主持人的表現跟真的競選辯論完全一 樣,議題、論點、措詞水平之高,則比現實要精彩得多。我背負著九十幾年的傳媒製作經驗,看的時候職業病發作,不停在想,嘩,點拍呢?點拍呢?後來看到的資 料說,原來那一集在美國播映的時候,是全集現場直播的。即是說,那辯論是兩位「候選人」的臨場真功夫。嘩

無話可說。

Monday, 22 May 2006

博士生的噩夢

一切都在今早起床前發生

處境應該是一個研究生的研討會,地點卻很像以前讀的中學的課室,起碼那窗口的感覺和沉悶的牆壁顏色都是。

休息時間之後就輪到我發表學術報告了,站出來準備,才赫然發現自己的論文根本還沒寫好,電腦屏幕上只有一版非常粗略的大綱,翻來覆去,那電腦變了像《明報週刊》一樣的東西,除了我的大綱之外全都是廣告,當場窒口窒舌不知怎辦,腦海不斷盤算怎樣頂硬上,最後鼓起勇氣告訴聽眾,「I didn’t bring the right computermy paper is not hereso I’ll just speak from memory。」

休息時間過去,要開始了。這時我以前的上司L博士從旁邊進來,我回頭跟他講,「I’ve brought the wrong computer。」他面露不滿,沒好氣地說,「You have any printout? Use your printout。」我說,「No I don’t have any printout。」

接著進來一位滿面鬍子的,按樣貌應該是專搞「媒體 宗教 文化」研究的美國傳播學者SH教授,但按夢裡的身份,卻似乎是敝學院主管研究生事務的LH教授。我又要跟他解釋,「I’ve got the wrong computer。」他淡淡的微笑沒有甚麼表示。

然後我就開始講了,一面先界定我這研究的性質和基本取向,同時用腦袋的儲備思考區準備下一步的詳細內容。講不到幾句,在座一個跟Twins的蔡卓妍一模一樣的女孩子馬上用粵語發問,很客氣地質疑我選取研究對象的標準會不會太主觀;我立即回應,澄清研究對象乃來自一個客觀準則而非由我主觀挑選的。由於她用粵語發問,我一看才發覺現場聽眾很多都貌似香港人,回答的時候就英語粵語的跳來跳去。

無啦啦要這樣defend自己的研究的基本假設,非常吃力 就醒來了。

小時候發噩夢是考試測驗默書沒讀書對著白卷心跳,工作的時候發噩夢是拍外景未構思好鏡頭調度騰來騰去,如今這個只不過是同一個噩夢的博士版吧,而且我都不是第一次造類似的夢了。只不過,我過去現在甚至可見的將來會出現的情意結如此密集地在同一個夢境裡浮現,真不簡單,大概也反映我目前的潛在壓力其實很大。

解夢還需發夢人。我對夢裡每一樣人事景物都能解釋,惟獨無法解釋怎麼出現一個蔡卓妍,我對Twins從來未有過特別的喜惡感覺,那她到底代表甚麼呢?

Monday, 15 May 2006

乜春咁遲來

『生命是一個過程,可悲的是,它不能夠重來;可喜的也是,它不需要重來。』──《童夢奇緣》

不久前非常偶然地在小螢幕上看了劉德華由青少年演到老年的《童夢奇緣》(陳德森導演,2005)。雖然它的基本意念太明顯抄Tom Hanks主演的《Big》(1988),但戲本身還是可以的,而且野心和視野都比《Big》要高。Big》好玩,但所販賣的只不過是個簡化 (simplistic) 的美式都市童話 ─— 大人唔易做,小朋友千祈唔好恨大個呀。《童夢奇緣》卻把同一個故事概念放進現實的成年人生活掙扎裡,是洞悉世情之下對生命的感懷。

馮小剛對急欲長大卻又急速衰老面臨死亡的劉德華說出上面那句tagline,最叫我反覆回味日夕思量。

我們都為過去的錯失與挫敗耿耿於懷,希望可以推倒重來。但推倒重來卻意味著要再次經歷同樣的處境面對同樣的抉擇,又不大願意。

星期六清早,我輾轉從戴高樂飛返愛丁堡,結束接近三星期的風塵僕僕。迎接我的,是攝氏六度的清爽晴天,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滿座的機場巴士,和返回市區沿途那燦爛得過了頭的櫻花。

都說今年不列顛的春天來得晚,從來四月就盛放的愛丁堡櫻花到我出發前還是不肯開,像要為我當時有如十五個弔桶的心情增添一份不明朗的氣氛

現實的處境總比學院裡的論文思考複雜得多,時刻挑戰我最根本的信念和解決問題的能耐,我只能盡力而為,同時心存謙卑和敬畏,信賴那真正completely pro-life的創造主。在極感挫敗的時刻只有獨自躲進廁所裡痛哭,和呼求那叫死人復活的上帝憐憫和介入。

三個星期匆匆過去,世界當然未曾因我而完全改變,但我也不致於無功而退。長線的成果,不太悲觀。我在行一步險著,但仍然相信自己是對的。

櫻花盛開雖已到水尾,感覺依然良好。更好的是,我在家可以完全不開暖氣了,雖然以五月來說,天氣仍是太涼快的。

Tuesday, 9 May 2006

昨夜,是夢境,還是現實?

昨夜,我好像到過從前工作的地方。

一切似虛幻,一切似真實,令我無法確定到底是哪一樣。

大閘的保安叔叔熱情的招呼,就像以前上班時一樣;然而除他以外,整個辦公室空無一人,就只有我在探視,感覺有如死去的鬼魂重回故地飄來飄去一樣,景物似曾相識,卻又完全陌生。

我的魂魄碰到地下的玻璃大門,上面多了一行字,竟然是多年前我們為那地方起名時我曾經引述過的:「城造在山上是不能隱藏的」。現在那地方稱為『村』,而非我當年建議的『山城』,所以單憑這行字已經知道這只是夢境,只不過反映我潛意識裡仍然執著自己從前那似有還無的貢獻罷了。

我的魂魄無法制止自己飄回從前的房間,但房間已經拆掉了,四周的佈局都不一樣了,三尖八角被磨平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四正的整齊,整齊得我碰也不敢碰。我像個找不到自己所屬的遊魂,只能遠觀那被重新編配過的墳地。

「喂!!!!麥明記呢?K呢?海素呢?G呢?Kitty呢?輝哥呢?毛導呢?」魂魄在叫喊,但魂魄的呼喊是沒有人聽得見的。「噢,他們都不在啦,他們都是屬於過去的,正如你自己一樣。」魂魄如此提醒自己說。「你不是還要找更早以前的潔仁他們吧?」啊,是嗎?是很久以前的人和事嗎?我不是早上才跟潔仁開過會,下午和麥明跟媽劇庭火拼過嗎?

跟著,一位素未謀面的同事遞給我一餅同樣屬於過去的錄音帶,竟然是我當年離開香港之前兩星期返回機構做的最後一次演講,噢,我講得如此不濟 …。

然後,魂魄沿著高速路和大老山隧道離開,熟悉的路程,陌生的心情。離開了,放下了 卻原來都放不下。

我怎麼可能回到過從前那個地方?那應該然是虛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