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 the business of theology it is hard not to be controversial - Jurgen Moltmann

Saturday 5 February 2005

那些逆流而上創造歷史的人

剛剛這個星期四咱們學院裡的「神學與倫理」研討會好過癮,揉合了學術演講,戲劇演譯,和創作心路的分享,很有impact。

這天研討會主題是「Enacting Faithful Politics」,我中文渣野無法傳神表達它的豐富涵義,姑且可以譯成「實踐信仰的政治」,又或者「踐信於政」吧。

我校專研十八世紀基督教神學歷史的教授Jay Brown,握要介紹了三個很有趣的古人,怎樣逆時代潮流而創造歷史 - 包括促成不列顛聯合王國在1807年廢除奴隸制度的William Wilberforce與John Newton,和原籍蘇格蘭的保育自然先驅John Muir。

然後由一位演員以獨腳戲演譯那些人物的重要片段,一人包辦敘述和扮演所有角式,爬山上船落海樣樣齊,精采絕倫。跟著再由編劇分享他怎樣從歷史材料抽絲剝繭,創作出這劇本的歷程。

十八世紀的不列顛王國,是世界買賣奴隸中心,奴隸貿易是全國的經濟與軍事利益所繫。William Wilberforce 廿一歲成為下議院議員,而且是年僅廿四歲的年輕首相的最好朋友,縱橫於倫敦上流社會,私生活浪蕩不羈。有一天不知怎的無啦啦與上帝碰撞,竟然投入了當時只有低下階層才參與的福音信仰活動(正如礦工先至會聽John Wesley佈道一樣),從此成個變晒,後來居然拿全國的經濟利益教飛,主力鼓吹廢除奴隸制度,爭取數十年結果在1807年成功立法。

至於John Newton,晚年所作的聖詩《奇異恩典》係人都識,amazing grace how sweet the sound that saved a wretch like me,I once was lost but now am found,was blind but now I see …。首歌唱左幾十年,覺得好「行」,但是當知道了他一生的歷程之後,才懂得細味歌詞的深意。

John Newton 本來也是個糊裡糊塗四維亂媾的人,唔知點樣做左基督徒之後,修心養性做了船長。他的船,專門替人運送奴隸,為國家為同胞的最大利益服務。一面讀經祈禱唱聖詩歌誦上帝一面販運人口,內心都唔知幾平安 …。直到有一天,William Wilberforce無啦啦找他講埋晒D衰野,於是他再次跟上帝碰撞了,今次大鑊了,失驚無神從一個販運奴隸為人民服務的船長變成一個鼓吹廢除奴隸的人民公敵。

不列顛廢除奴隸買賣之前,John Newton已經離開世界,看不到最後成果,而且他晚年已經雙目失明甚麼都看不見,但他的晚年作品竟說:「was blind but now I see。」他回顧一生時說:「Two things I know:that I am a great sinner,and Jesus is a great saviour。」

還有John Muir,童年時由蘇格蘭移居美國,後來輾轉因養病而到了加州,身處優山美地(Yosemite)驚嘆創造之奇偉,深感自然之可貴,終窮其一生排除萬難推動保育野生生態,搞到羅斯福總統親臨山野拜訪求教。1914年,這位保育自然運動之父離開了世界,世界卻通過第一次世界大戰步入全球生靈塗炭的殘酷世紀,人類對上主的創造全面而無情地踐踏。好一個juxtaposition。

Professor Jay Brown 說,好些歷史學者認為歷史是關於體制的,時勢的,個人在歷史洪流裡無關重要。但他卻堅持,歷史是人的歷史,是人的故事,歷史是由人構成的。

那麼,到底我們是隨著時代的洪流裡漂來漂去,在漂流教室裡自保求存,還是能夠勇敢努力開創一段那管是多麼微小的小歷史?

我們又有多大勇氣跟週遭的大氣候抗衡,敢於做與大眾當前利益背道而馳的人民公敵?

甚麼時候,我們才敢於今是昨非,可以像John Newton那樣說:Was blind but now I s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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