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 the business of theology it is hard not to be controversial - Jurgen Moltmann

Wednesday, 31 December 2008

終極盤點 :: stocktaking complete

As far as I am concerned, my supervisor Dr Jolyon Mitchell is quite a good coach for doctoral study.  Though not a giant of any academic discipline, his breadth of knowledge in the field and breadth of human connection are both impressive.  More importantly, he has genuine interest and concern over his students' research projects, and is at the same time encouraging and critical.  Above all these, my whole journey of doctoral study is one of divine grace, from the beginning till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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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 Knox statue in front of New College Library】

 上文提要】

第三,我的終點雖是原先意想不到的,卻跟原來的願望頗為吻合。

 

第四,對我來說,吾師麥佐人博士是個相當好的教練。

幾年前我開始受業其門下時,麥佐人老師並非甚麼高山仰止著作等身的大師,現在也不是。他只是在『媒體、宗教/神學、文化』這門新興的跨學科研究的小圈子裡稍具名氣(要比『薄有名氣』稍為厚一點)而已。

當然,正如任何老師一樣,吾師並非完美超人,他不是甚麼都懂,更不是甚麼都精通。可是他對『媒體與宗教/神學』的涉獵驚人地寬廣 —— 包括學科的範疇和行內的人脈都是。我在博士論文的前言裡,說他對『電影與宗教/神學』具有百科全書般的知識(encyclopaedic knowledge),並非溢美抬舉,而是我的衷心之言。

然而對我這個博士生來說,最重要的是,他真正挑動我去做我自己認為重要的研究,對我選定的研究課題有真實的興趣和關注;既對我的疏忽和缺漏不留情面,卻在適當時候對我的強項表達充份信心;在我低沉迷惘的階段把我拉出困局,當我『以為自己已經得著了』的時刻推我『撼頭埋牆』讓我看到自己的死結。

(假如閣下遇過或者聽聞過不少名震天下才高廿斗著作等身但是根本不懂得甚至從來不怎麼理會學生的『大師』,你就知道我老師多麼難能可貴了。)

 

第五,最終來說,一切一切,從頭到尾,只能說是上主的恩典。

仍是那句老話:不敢依靠自己的義,唯靠上主的恩;我就是拾取聖桌下的零碎,也是不配;唯獨主永無更改,常施憐憫 ...

如是,對於這一切,我都用信心領受,心中感謝。

【告別篇(四);待續】

繼續盤點 :: stocktaking continued

Although my doctoral study has led me to an endpoint which I was never able to foresee when I started the journey, somehow I have still fulfilled what I hoped to accomplish — I point toward a much neglected local-contextual approach to the study of theology and popular culture, and my conclusions do have implications for Christian praxis in the med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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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gelo in David Welsh Reading Room, New College (Divinity) Library

 

上文提要】

第一,我讀博士的過程,完全是一次真正的學習經驗,是連串不斷發現的歷程。第二,我的學習經驗和發現歷程,不止於論文的寫作與內容,也關乎我對神學的看法和對信仰的認知。...

 

第三,雖說是個不斷發現的學習過程,最後到達了一個自己意想不到的終點,而且我對神學和信仰的領會已經跟原先很不一樣,但是,我到達的終點,卻跟原來的願望還算是頗為吻合的。

我最初的願望,在宏觀的層次來說,是建構一套適切於媒體泛濫時代的『普及文化神學』(a theology of popular culture for an age of media saturation);在實踐層次上,是為基督徒對影音媒體的參與整理出一套應用神學(an applied theology for Christian engagement in the audiovisual media)。

那完全是我過去多年的傳媒與文化工作、和從前納納雜雜的(自以為)所謂神學反思的延伸。

幸好我很快就學懂,這種超級宏觀鋪天蓋地救國救民拯救全宇宙的思維,是不適宜也不應該拿來做博士研究的。於是,從前看為有益的、可誇的,現在都看作糞土。

當摒棄了不著邊際的高大空談,從宇宙漫游回到自己的球場的中圈的某一點,才懂得深入個別媒體的獨特性格(particularities),細看媒體在特定歷史時空下跟社會文化情景的互動(interactions with specific sociocultural circumstances),認真看待基督信仰和神學在不同的本土處境實況裡的體現(contextual manifestations)。

如是這般,我走上了一條絕對徹底全情投入毫無保留地本土化處境化實況化的路,嘗試(只敢說是嘗試而已)透過一種媒體在一個狹小的歷史時空裡的敘述,和民間對那些媒體敘述的引伸挪用,探視小民之間隱而未現又若隱若現而且集體共有的焦燥無奈惶恐與渴望,作為建構本地應用處境神學(applied contextual theology)的資源,並且籍此挑戰(interrogate)基督教在那個歷史時空下的公共領域(包括流行媒體)裡所流露的信仰表達。

當然,我結果並沒有建構出一套放諸四海皆準的『普及文化神學』(因為我相信那根本不可能存在),但卻為這個工程提出了一個備受忽略(而我認為很重要的)本土處境進路,而所勾畫幾點緊扣社會情境的綱領,也對當下的基督教媒體事工有引申含義(implications)。

故曰,信念雖已不同,終點和起點仍舊互相呼應。

【告別篇(三);待

Thursday, 18 December 2008

結束盤點 :: stocktaking

My PhD study was totally a learning experience and a journey of discovery in the real sense.  When I started, I only had a vague idea of where I am heading, and things only began to fall into places when I launched into my final chapter.  It was also a revamp of my own theological outlook.  I now regard any theological expression to be necessarily contextual, particular, and mediated, among other thing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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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 of my cardboard bookshelves back in Edinburgh】

上文提要】

事隔大半年,當日那份艱苦極致頓然鬆一口氣、既激動又空洞的感覺早已消化了。到現在才問感受,我只能abstract出幾點 ...

 

第一,我讀博士的過程,完全是一次真正的學習經驗,是連串不斷發現的歷程。

有些人從一開始(甚或尚未正式開始)就已經很知道自己論文的結構、研究的路向、主要論點,甚至預計會達到怎樣的結論。我知道有些人,特別是搞系統神學的,會從結論開始,倒轉來寫,有些則從中間開始向首尾擴散,有些甚至可以幾章同步進行。

我可不是。我開始的時候,只有一個很『大致』的取向(或者應該說是願望),一路見步行步,摸著石頭過河 ... 噢,不是的,我只是摸著石頭玩水,繞來繞去,根本未知道對岸在哪裡,連對岸是否存在都不能肯定,談不上『過河』。即是說,我是一面寫一面推論摸索、一面發展自己論點的,而不是把心中早已有的一套東西寫出來。

於是,我中段之前寫的幾章,過程都猶如水銀瀉地,四處狂抓。有人以為我為資料不足而苦惱,非也,其實我的材料非常豐富,中間main body那幾章,每章都夠材料可以寫出幾倍的篇幅,甚至想過把任何其中一章發展成整份論文。

我一直掙扎的,是要找尋一個取捨的準則,也就是一個能夠貫串整份論文的題旨(overarching motif)。

因此我永遠感激我的卡卡西同學,是他在那年夏天,不經意一句『或許liminality也可以成為神學的主題』,叫我猛然醒悟。水銀從此不再瀉地,宇宙力量從此聚焦,劇情由是急轉直下,原以為最困難的神學整合部份,成了寫得最快最順暢的一章,and things automatically fall into places。

第二, 我的學習經驗和發現歷程,不止於論文的寫作與內容,也關乎我對神學的看法和對信仰的認知。譬如說:

基督教神學必然而且只能是屬於處境(contextual)的;

任何宗教信仰的表達,必定孕育自特定的社會、文化、歷史、政治、經濟條件(social, cultural, historical, political, economic particularities)而無法脫離;

所有宗教信仰的表達和教導,都是媒體中介(mediated)的;沒有媒體,就沒有organised religion(or any religion for that matter);

等等等等 ......

這些以及其他相關或不相關的看法,有些在我尚未計劃讀博士之前已經傾向如此,或許多年前首度讀神學的時候已經開始傾孕育;但更大程度上,都得歸功/歸咎過去幾年在愛丁堡的潛修。(要歸功還是歸咎,視乎閣下立場。)起碼,沒有幾年的博士研究,沒有經歷過愛丁堡這個五湖四海九流十家又intense的神學環境,沒有把自己暴露於殿堂級的高手面前殺到一頸血,我大概還未懂得如此表述(articulate)這些看法。

【告別篇(二);待

Tuesday, 16 December 2008

終點回望 :: looking back from the endpoint

I am that kind of person who is often unable to articulate special feelings at moments that other people consider special.  Looking back at the extremely trying period of climbing the peak, I would of course not be void of feeling.  My strongest emotion, however, had come out at the moment when I submitted my thesis back in April, when I felt like cryi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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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side McEwan Hall, 11am, 4 December 2008: photo by Ben Wu】

我大概是那種『看天天都是一樣』的人,很少對某些時刻或者日子有特殊感覺。

只是,適逢那個很多人都認為重要、特別的日子,總會被問到『有甚麼感受』之類的問題。畢竟曾經抖出了畢生力量攀完一大片山嶺,對那翻山越嶺的艱苦歷程,當然不會沒有感受。

只不過我最強烈的感受,並不在正式畢業那天,而是在交出論文那一刻 ...

2008年4月7日星期一下午4時40分左右,我從休謨大樓的大學印務中心接過新鮮熱辣剛印好釘裝好的論文(真是暖的),從地庫走上一樓『人文及社會科學院』研究院辦公室,在論文的責任聲明頁上簽了名(我簽中文,嘻,而且是刻意練習過好多次的),交到那位專門負責神學研究生的小姐手中。

離開休謨大樓,離開大學本部,路經Bristo Square和佇立其旁的『麥邀雲堂』(McEwan Hall,即舉行畢業典禮的地方),一路向神學院走去。

那刻,腦袋大概是空白的,心裡卻湧出一股想哭的衝動。

那刻,很想就此拿起手機打個電話回香港,說,我交了,我想哭。只是想到彼方那時已是夜深,也就無謂吵醒香港市民了。

事隔大半年,當日那份艱苦極致頓然鬆一口氣、既激動又空洞的感覺早已消化了。到現在才問感受,我只能abstract出幾點 ...

【告別篇(一);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