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 the business of theology it is hard not to be controversial - Jurgen Moltmann

Wednesday, 21 April 2004

迷失愛丁堡

一天半之前剛剛寫完了論文第一章。很虛脫。
請注意,是寫完,不是完成。我的優點從來都是很有自知之明,當寫完之際,冷靜一刻,基本上已經知道有甚麼地方要動大手術,只不過未知刀怎樣開而已。無聊兩天,待今午見完老師,完全掃低之後,就會重新開始大工程。真好玩。

初到愛丁堡的幾個月,整個人的狀態有如水銀瀉地,看書上課聽研討會甚麼都有殺錯無放過。反映在我的研究構思上也是如此,老師說我總是talking about the universe,意即想處理的問題太巨大,像要拯救全世界;我自己則說是shooting in all directions。
農曆新年過後,收拾心情面壁靜思,大刀闊斧重新開天闢地,終於在二月中和月底先後寫成了研究建議的第四、第五稿,和整理出整份論文的分章大綱草稿。老師才「終於」覺得研究意念清晰,可以繼續下一步。但不是說這個建議已經完全搞掂,只不過是講通了基本脈絡,似樣D,稍後還要再回頭把它執正、補充,才可以交給評核議會。

套用足球術語,我是過了一開波瘋狂搶攻的階段,過去幾個月是沉著應戰。用生活術語表達,則是過了鹹魚白菜也好好味的密月期,這幾個月真是不知21克生命究竟有多重。
借用咱們愛丁堡李思敬師兄所借用楊牧谷大師兄所言,我這回真箇是「甘於寂寞,專心研究一個問題」了。真好玩。

半年來,我對自己有兩個很重要的發現 --- 就是很多年來第一次認真地覺得自己神學渣、英文渣。讀到這裡,你可能會掩嘴偷笑,或者破口狂笑,心裡說:「車!我早就知啦,你而家至發覺?」是呀,坦白說,已經好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從前哥頓康維的訓練,令我對解釋聖經有很嚴謹的要求,而且力求把聖經的信息切入現今的時代處境;哈佛的薰陶,則令我對最新的神學思潮保持敏銳和開放,遇到最離奇的學說也能夠面不改容。但現在深感對經典的神學討論不夠熟悉,舉步維艱。唔掂,畢竟是一份感覺,很難解釋。
初來不久,有次老師突然問:「英語是你的母語嗎?不是吧?但係你英文咁勁既?」搞到我當堂飄高了半公分 (身體剛好輕了21克)。可是到寫作入肉時就見真章了。原來我的寫作太口語化,又太像新聞寫作,論點驚人證據不足。唉,衰囉,咁多年學埋晒D美國帝國主義英文,只識舞文弄墨有形無實。現在要重新努力學習嚴格的學術英文,用我老師的說法,是有如學習另一種語言,真好玩。

你呢?好嗎?一定很掛念我了,嘻嘻!
雖然未必有能力逐一回覆,但都很想知道你的近況,寫少少吧。
祝快樂、平安。主祐。

(originally my 'Letter from Edinburgh 3' > 22 April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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