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 the business of theology it is hard not to be controversial - Jurgen Moltmann

Tuesday, 14 June 2005

告別司徒威教授



上星期五,Professor William Storrar臨別秋波,作了在本校任內最後一次演講。

他以『要把牆壁怎麼樣?論廿一世紀的公共神學與宣教使命』(What will you do with these walls On Public Theology and Mission in the 21st Century)為題,談論無形與有形的教會,情理交融,絲絲入扣,把個人的信仰反省與學術探討和事業進程,跟愛丁堡大學「神學與公共事務中心」的議題互相呼應,回顧展望再寄望,讓我這個年紀不輕的學術小朋友聽得出神。

Will1971年進愛丁堡唸政治,之後再唸神學,成為蘇格蘭教會的牧師,後來再返來讀博士,在兩間大學各教了幾年之後,2000年獲敝校聘為「應用神學與基督教倫理」教授,兼神學與公共事務中心主管。

他說,愛丁堡在1939年設立這個應用神學的教授席,到現在依然是整個不列顛聯合王國裡唯一的應用神學教授席(professorship),因為這裡認為應用神學本身是一門totally legitimate discipline by itself,而非附屬於神學邊緣的次等學科,這點跟其他大部份學府不同。【解釋:不列顛的大學編制和香港的舊制相仿,跟美國制完全不同,並非成間學校個個都叫professor;基本上每一個academic area(不是每個學系)只有一個professor,是該範疇的最高學術領導人,其他的只是lecturer or senior lecturer。】

Will說, 設立應用神學教授席,又指定由這個教授負責領導神學與公共事務中心,本身就是一項神學上的嚴正宣告,認定伸張社會正義是教會群體最重要的核心使命,地位不 在傳統的福音使命之下。而愛丁堡的傳統,正是把嚴謹的神學探究,貫注在各種公共事務的討論中。因此神學與公共事務中心也一直跟蘇格蘭國會保持活躍對話。

我那範「傳媒與神學」,其實也是這個神學與公共事務中心轄下的研究計畫,而且我有段時間很活躍參與它的各種研討會,所以跟Will Storrar都算有點接觸。他是個很好的演說人,喜歡用具體事件和簡單語言,演說的時候常常處於冷靜與肉緊之間,走在嚴肅與戲謔的鋼線之上。

七月開始,Will Storrar將出任美國普林斯頓神學探究中心(Center for Theological Inquiry)主管。

是為不列顛學術人才外流的最新案例。

Monday, 6 June 2005

在聖安德烈待了一天

上星期一,公眾假期,放下寫作,跟了學院的大隊,到鄰鎮的聖安德烈大學參加「蘇格蘭神學研究生研討日」。

這個每年一度的聚會,由蘇格蘭各老牌大學輪流主辦,其實是個很好的場合,讓咱們這些學術程度和興趣較為接近的人,可以互相認識切磋一下。
去年在格拉斯哥舉行的時候,我正準備評核還在拼命寫野好緊張,沒去。今年去,其實主要是對那個地方好奇 …

那個在愛丁堡東北面的寧靜小城,由咱學院開車到下車大約一個半小時,是哥爾夫球的發源地,有蘇格蘭最古老的大學(也是牛津劍橋之後全世界第三間講英語的大學),是永遠漂亮的Her Royal Highness戴安娜王妃的大兒子讀大學的地方,我好朋友的丈夫當年也在曾這兒求學。

當 天愛丁堡大隊陣容龐大,不單參與人數眾多,全天發表的二十個學術報告,佔了一半是咱們同學的,認真「啞咋」。我所聽的,各人的研究範圍和進路大都比較正路 兼穩 陣,不過一個聖安德烈的哥哥講文豪狄更斯(Charles Dickens)一本兒童書裡面的宗教觀念,就相當過癮,是跟我那範最接近的了。

最 鬼 悶反而是最後由聖安德烈某大教授負責的示範表演,大講甚麼由社會科學角度研究聖經,套用社會身份理論閱讀保羅。喂唔係嘛大佬,我差不多廿年前拉著車尾 學人研究新約的時候,已經識得呢範野啦,而家當驚天新發現?或許我始終唔係呢範,聽不懂小節裡的驚人處吧。Anyway我睡了幾分鐘。

有同學問我怎麼不露兩手,唉,這真是啞子與黃蓮的問題,只能慨歎近期自我形象低落,覺得自己D野唔得,無晒心機,想來想去終於甚麼題目都沒交,只聽不說,問下問題算了。不過都跟「傳媒與神學」幾位學弟妹約定,明年大家都一定要發表點東西了。

午飯後趁機在小城裡逛逛,果然別誌有味道,甚正。但它實在太小太平靜了,對於我這種在城市長大只不過現在扮看破紅塵扮反璞歸真的人來說,大概不可能在這兒 獃上幾年,於是更佩服那少數幾位在此潛修得道的港產神學人,龔兄鄧兄張兄,果真世外高人非同小可。勁。

很難想像那位剛從King’s College London轉來的講師Steven Holmes怎樣適應。叫我做一個學期visiting scholar都未必得。

不過如果能夠跟愛人來個excursion,當作別論。

唉,又胡思亂想,做野啦!

哦。


寫此文之前自攝於工作檯前,2005年6月6日下午
[權充小書架的紙皮盒是從超市拾回來的,堅固得很]

Friday, 3 June 2005

六四事件60週年慶典

【按:去年六四之後,寫了這篇狂想之作。時光荏苒,轉瞬又一年,家國情結理還亂 ...;是夜懷想,作了少許修改,載此獻世。】


2049年6月4日,六四事件六十週年。

北京城大街小巷都特別佈置一番,全城氣氛既輕鬆又莊嚴。

大清早,天安門廣場舉行紀念大會,中華聯邦各地政要齊集,還有大批大批來自全國各地的民眾和青年學生,參與的人雖然佈滿了整個廣場和一大段長安大街,秩序卻井井有條,現場只在外圍由三百名公安人員負責維持基本秩序,場內不設保安。

現場盛況,由中央電視台負責把立體影像傳送到全世界,估計除了中華聯邦全體十八億七千萬公民在家中參與之外,尚有數以億計各地人士在外地參與。

大會特別邀請了六十年前在天安門廣場上絕食的學生回來。他們都已八十出頭了,腳步蹣跚地來到嘉賓席上,接受群眾致意。當年北京大學的年輕講師劉曉波今年九十歲,當年的《河殤》撰稿人遠志明,今天已是年近百歲的老牧師,都坐著輪椅到來。

俄羅斯、波蘭、捷克等多國總統均專程出席,以表示感激六十年前中國人民的勇敢行動,啟發了他們國家的人民,改變了他們諸國的命運,改寫了歐洲的歷史。任期即將屆滿的天主教教宗伯多祿廿四世也非常重視這次大會,特別在退任之前偕同夫人和子女一起出席。

另外透過立體影像遙距參加的,還有其他多國領袖。

其中南亞裔的英格蘭共和國總統Sunil Harpreet表示深深感受到宇宙大能一直對中華民族的眷顧 ,阿拉伯裔的蘇格蘭共和國總統Mohammed Ibrahim祝願安拉真神永遠與中華人民同在;而韓裔美國總統趙洙賢則表達對中國人的敬佩,除感謝中國銀行的大筆貸款援助之外,更呼籲中國各地進口更多價廉物美的美國產品,以刺激美國經濟發展。

大會最後由北京大學傑出榮休教授、2020年諾貝爾和平獎得主王丹致詞。八十一高齡的王丹講話溫文而有力,更不忘呼籲大家明天選舉聯邦主席和人民代表時,緊記投票,不要浪費他們老同學當年的心血。

大會結束之後,北京城內各處都有特別宗教儀式,在各個教堂寺廟舉行,不同宗教信仰的公民各適其式。下午,全國各地的互動論壇繼續舉行,討論『從五四到六四到2054』。

晚上,中央電視台向全國轉播香港維多利亞公園燭光慶祝晚會,之後兩小時播映互動連續劇《危城告急》第六十集大結局,廣告爆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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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有一天六四平反了,幾十年後的六月四日會是怎麼樣的呢?
2004年6月6日,歐美各國聯合慶祝D-Day 60 Years,紀念盟軍登陸諾曼第六十週年;法國西北海旁各處,整天輪流舉行一個又一個紀念活動,政要雲集。而一群當年倖存戰士,今日腳步蹣跚重臨舊地,憶起當年灘頭千萬陣亡戰友,更添感慨與感人。
正如不列顛聯合王國的伊莉莎白二世陛下在現場對BBC說,這天真正的主角應該就是這些老兵。
傳媒嘛,BBC整天直播當地慶祝活動,不時加插當年故事;晚上則播映一套重演歷史的實況劇 (docudrama)。之前的十多天,各大電視台差不多晚晚都有一兩小時D-Day 60特輯,除非不看電視不看報紙,否則不知到哪裡逃避它的面。
我看著直播,百感交雜。當天,六四的十五週年剛過了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