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 the business of theology it is hard not to be controversial - Jurgen Moltmann

Tuesday 22 November 2005

坎特伯里 / 夜遊 / 神 【附:倫敦小插曲】






真的冬天了。

剛過去凍到跳舞的週末,到了英格蘭東南部的坎特伯里根德大學(University of Kent at Canterbury),出席不列顛社會學會(British Sociological Association)轄下宗教社會學研究小組的周年研討日,作學術報告。其實我都不知道自己現在跟宗教社會學究竟還有何關係,這次參加,完全是因為研討日主題『宗教,電影,與普及文化』,正正跟我當前的研究課題緊扣。於是把手頭上正在撰寫的一章論文,整理一部份出來講講,趁人少少來個sneak preview收集反應。

由北面蘇格蘭愛丁堡走到東南面坎特伯里,真個山長水遠,巴士飛機地鐵火車樣樣坐暈,
除了我和Dwight同學之外,無人會咁癲老遠跑去。其他參加的,都是剛好在英格蘭南部工作/居住的宗教社會學小組的委員,不然就是坎特伯里的老師同學。也許唔係好日,加上題材冷門,整個研討日只有四人做學術報告,包括研究「神學與電影」近年剛剛泡頭而在坎特伯里還沒坐暖個位的年輕講師,和另一大學的文化社會學教授,另外就是Dwight和我了。

既然長途跋涉來到這歷史名城,總不成撲來撲去即日來回吧。Dwight竟然要即晚趕回愛丁堡,第二天到一家華人教會的英語聚會講道,真沒好氣。我對坎特伯里的印象,除了知道有坎特伯里大教堂和捺過下現任大主教Rowan Williams的書之外,就是英國文學經典中的經典The Canterbury Tales,如今除了書名和作者Geoffrey Chaucer之外,甚麼記憶都沒了,就只記得「好悶」,因為當年的老師喬伯伯真的教得好悶。

剛到步和研討日完畢的那兩個晚上,我跑到市中心搵食,順便夜遊一番,雖然除了食店之外其他都關了門,仍感到這小城別具風味;夜裡站在燈光照耀的坎特伯里大教堂前,簡直是震攝於其宏偉壯觀,教人咋舌。星期日到此崇拜,順便逛逛市內,感受鄰近居民假日趁墟的熱鬧。




公元597年,奧古斯丁從羅馬到了根德傳教,後來被封為坎特伯里首任大主教,是為這教區歷史之始。(是St. Augustine of Canterbury,不是寫《懺悔錄》的St. Augustine of Hippo,咪撈亂。)

參加坎特伯里大教堂的唱頌聖餐崇拜(Sung Eurachist),是我經驗過最講究禮儀(most liturgical)的一次禮拜:唱頌,回應,進出,讀經,板眼分明一絲不茍,期間我竟心靈顫動思潮起伏,感觸感動感慨混然。在教會崇拜裡竟有想哭的衝動,已經不知道多久沒試過了。

雖然近期在愛丁堡一直參與聖公會崇拜,但那聖保羅與聖佐治堂(St. Paul's & St. George’s Church風格比較「後現代」,並非典型的聖公會教堂,坎特伯里的體驗完全不同。

我年青時跟很多很多年輕人一樣,認為禮儀只不過是無謂的形式,其實那是未曾明白和投入禮儀的真正意義裡。年紀漸大,又讀了幾毫子神學,認識稍多,看法不一樣了;到愈來愈明白每一項禮儀背後的意義時,就更為一些完全拼棄禮儀的崇拜聚會感到可惜。

親身見證和經歷了嚴謹的禮儀,細味其中的小節,更驚嘆裡面所代表的對超越上主的敬畏,對聖經的尊重,對道成肉身的認真。是的,傳統嚴謹的禮儀也許跟時代脫節,人沒共鳴,怎樣豐富都沒用。可是教會丟掉了傳統的禮儀,卻沒有嘗試發展一套足以盛載當代信仰氣質而又同樣能夠象徵神人相遇的新禮儀(a new liturgy that can embody the contemporary spiritualities and not less symbolic in its representation of divine-human encounter)。崇拜失去了豐富的象徵語言,失去了一套人人共同擁有的符號,信徒失去了跨越文化種族國界的集體身份記號,信仰變成只有「我與神」沒有其他,信仰的貧乏瘦化更如江河日下,down the drain


【教堂的中央大堂,平常的主日禮拜在前面小門裡的內堂舉行,不在這裡】

禮儀不只是崇拜的程序,也是崇拜的環境,建築的設計。世界上絕大部份(自以為)福音信仰的華人教會,在這方面更是白卷英雄,只有四面牆壁一個講台一排排座位,連基本美感都欠奉,連簡陋跟簡樸都分不開,怎談環境的象徵意義?晒氣。


【前港督尤德爵士1986年冬在北京參與中英談判期間突然去世,
他的骨灰原來也安放在坎特伯里教堂的墓園,此紀念碑則在教堂內,
碑的頂端是令人難忘的港英殖民地政府的徽號,
下方那句金漆中文寫著:「香港總督尤德爵士紀念碑」
(點擊照片之後可放大看清楚)】





【坎特伯里其中一頭教堂貓,肥得很】














【The Driver】



附:倫敦小插曲

往返坎特伯里,必經倫敦為中轉站,於是專誠約了昔日同袍倫敦輝與小點飲茶。他們應承請我食蛋撻,由初夏約到深秋,今次天助我也有食神,久別重逢好醒神,當天倫敦輝還帶埋朋友,小點又帶埋男朋友,真高興。














【I & Fai & Dot & I on Trafalgar Square】
(兩位倫敦朋友明顯比我穿得多,都拜蘇格蘭訓練所賜)

離開坎特伯里那天,日落之後抵達倫敦,先跑進一家快關門的書店看看地圖,了解附近一帶地形,跟著獨個兒在特拉法加廣場以北一帶閒逛,看人看街看東看西,都幾過癮,然後才乘地鐵到希斯魯準備飛返愛丁堡。一切順利無比。

不料地鐵走了大約一半,便在站裡拋錨不動,不便之處敬請原諒;後來又說因電力故障Piccadilly Line全線暫停不知何時修復,不便之處敬請原諒;然後過一會再說,因保安警告全線暫停,不便之處敬請原諒。再後來,司機終於宣布,Piccadilly Line因保安警告現在立即全線封閉,請乘客馬上離開車站。哦,咁點呀?

大劑囉。數以百計乘客浩浩蕩蕩離開車站,其中不少是拿著行李往返機場的,人生路不熟徬徨無計,車站一個職員都不見,轉個身已經關了大閘。

大家唯有夾埋夾埋打的去,好不容易截到車。結果一個到倫敦遊玩完畢的日本妹,兩個在倫敦生活的非洲人,一個住在南非的白人,和一個躲在蘇格蘭的香港永久居民,就此同車共濟。

航班都因地鐵停駛而延誤,機場到處是人。回到家裡,已是萬家無晒燈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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